好好讲故事❤️
 
 

【祥林】野火(36)

ooc 架空民国风

回来啦!(我是说我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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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


彼时山城雾散,大片夕阳将天边一脉染成彤云,秋日水静,江面波光粼粼叫人移不开眼睛。图书馆一侧的窗子将数座书架映出千百城影,傍晚时分,氤氲在纸张之中的学识文采似乎也有了形状。


阎鹤祥难得早退一刻钟,左右这会儿的图书馆也没什么学生光顾,他转身锁了门,怜惜那几盏洒金似的太阳,便未拉上帘子。钥匙串收回一方靛蓝色锦帕里,曹鹤阳见状,笑说道:“你如今也这般细心起来?总记得当初丢三落四的。”


“那是你记错了。”阎鹤祥说道,他同曹鹤阳几年未见,说起来当年云城沦陷,还是曹鹤阳救他一命。只是这会儿他不太想提起往事,二人一个在山城一个在大后方,除了叙旧,旁的话聊起来总怕走漏什么事情。


曹鹤阳心里清楚,他来山城一趟,找的也是大学教师阎景俞,并非阎鹤祥。


“是我糊涂。”曹鹤阳拍拍他的肩膀说道:“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嘛?我瞧你们用做编印《野火》的教室就不错。”


“一早就想好的吧?”阎鹤祥笑道,“偏得拐着弯子提出来。”他也猜到曹鹤阳此番前来是为着《野火》的事情,他手里除了这个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了。


“当初《野火》创刊,也有我一半的心血在里头,我得来看看这几年我不在,我儿子叫你们养成什么样子了?”


“什么你儿子......”阎鹤祥哭笑不得,他知道这“儿子”指的是《野火》,但这样来讲,岂不是他和曹鹤阳有个儿子,不禁一阵恶寒。


“哎,你想什么呢?”曹鹤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说道,“是后方的同志叫我带一整年的《野火》期刊回去,用来给学生和工农普及新思想,你可别乱想啊,大饼要是知道可是不依的。”


“你是说烧饼?”阎鹤祥听见眼睛一亮,忙问道,“他又如何了?怎么没和你一同过来?”


“好的很,天天红米饭南瓜汤别人吃一碗他能吃三碗,吃完和战友练摔跤,一个能单挑对方三个,壮的跟牛似的,倒是没白吃饭。”


“他就是这样。”阎鹤祥笑说。两人穿过小中庭上了楼梯,到一处不太显眼的土黄色木门处停下来,阎鹤祥正要掏钥匙,却发现教室虚掩着门,他推开门,栾云平在里面正看着一本书,看样子已等候多时。


“栾老师也是你叫来的吧?”阎鹤祥心说几年不见,曹鹤阳行事越发聪明谨慎,开会不说开会,任务也不讲任务,总是笑嘻嘻架着副眼镜,实则镜片后面什么都看在眼里。


估计不肖他说,他和大林成婚的事儿这人应该也知道一二,他也不便开口,若是说了出来,反而暴露了郭麒麟的身份,这不是什么好事。


“哎,都是老熟人,一起叙叙旧?”曹鹤阳反客为主先进了教室门,和栾云平打过招呼,绕过地上摞的高高低低的报刊杂志和桌子上堆的油墨草纸,走到靠墙拽了把椅子坐下来,说是叙旧,却是看着阎鹤祥闩上教室门,才开口说道:“坐下来吧,野火同志。”


“您还是叫我阎老师吧,”阎鹤祥坐下来说道,“这屋子里也没外人,您突然这么正经我有点害怕。”


“这不是显得正式一些。”曹鹤阳说道。


栾云平扣上杂志,笑笑看着二人。


曹鹤阳先从袖口拿出一片折的方正的纸张,展开抖落抖落,对阎鹤祥说道:“是好事儿。”才念道,“......该同志在山城空袭期间不顾个人安危,往返山蓉二城传递消息,为组织的革命工作作出巨大贡献,兹授予野火同志表彰决定,表彰野火同志优秀通讯员的称号,希望该同志能继续努力,戒骄戒躁,在保证个人安全的前提下为革命贡献更大的力量。”


阎鹤祥起身,接过那张用细毛笔誊写的荣誉证书:“谢谢您,大老远带这个过来。”


栾云平也站起身探出头来看。


“栾老师,您也继续努力。”阎鹤祥十分骄傲地说道,“相信组织在不久后也能给您颁个荣誉证书。”


“我也有一张。”栾云平一副“谁稀罕”的表情,从一旁的杂志里抽出一张压的凭证的红纸,扬了扬说道:“比你那个还好呢。”


曹鹤阳解释道:“那是聘书,组织聘请他担任山城学联地下组织中师范大学,山城大学和省立艺专的三校指导员。”


“比你官高。”栾云平说道。


“栾指导员也要戒骄戒躁,不要互相攀比。”曹鹤阳打趣道。


阎鹤祥挠了挠头,他心说平时也没看栾云平干什么事儿啊,除了他刚来山城那会儿高栾两人接应他,又帮助他不少,其他的工作——《野火》杂志仍旧以阎鹤祥为助力,高栾两人都有繁重的教学任务,不能时时兼顾。他甚至都觉得栾云平闲暇时候只和高峰待在一起,没什么指导学生的余地。


栾云平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,说道:“我做点什么事儿能让你知道?”


“您还不让我知道,我也好协助您。”阎鹤祥笑说,“不都是好战友嘛。”


“我有高老师一人就够了,别人知道了添乱。”栾云平回他道。


“不过真有事情可能要你二人配合。”曹鹤阳说道,“这回组织上想大力吸纳青年学生加入组织,您二位隶属不同的学校,正好可以为组织吸纳更多的新青年,至于申请书和后续入籍的事情,栾老师您批准后,写信告诉我就好,您是指导员,也有这个权利。”


“至于阎老师,您的身份不宜让太多人知道,您若是有推荐人选就直接报给栾老师吧。”


栾云平听到曹鹤阳的话,向阎鹤祥解释道:“本来三所学校的地下组织有独立的队伍,只是这样不好联动开展工作,故又增设了几个指导员,就像我这样的,起到联络的作用。”


阎鹤祥点点头,他深知山城地下组织庞大繁杂,不可人人尽信也不可人人不信,最好的安排还是一切行动听指挥。栾云平在这方面算是他的前辈,他自然得听他的话。


“加入组织的学生还是要进行严格的筛选。”曹鹤阳说道,“这件事就麻烦栾老师了。”


栾云平一拱手,说道:“算不上麻烦,都是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

一沓的《野火》整年刊也被栾云平拾掇出来,外头包了报纸,用细麻绳捆好放在桌子上,阎鹤祥伸手过去压了压,感叹道:“原来一年里能出这么些期,如此看来,我也不白这样忙活。”


“我回去慢慢看。”曹鹤阳把那一摞杂志拎在手里掂量掂量,又对二位说道:“我来这一趟,就这些事情告诉你们。”


“这东西怪沉的,不如先放在这儿?我们一起去吃个饭?”阎鹤祥建议道。


“若是有时间自然是好的,只是我在别处还有会要开,实在没法和你们叙旧。”曹鹤阳推了推眼睛,笑的有些无奈。


“这样着急?”


“组织上的事情,肯定是越快越好,不过我还要在山城待几天,若是有时间我们可以喝上一杯。”


听他如此说,栾云平便快走几步打开教室门送他出学校,阎鹤祥跟在旁边,曹鹤阳来的突然,离开的也是匆匆忙忙,等黄包车的功夫,几个人不禁唠唠家常,栾云平便说道:“阎老师前些日子成亲,小四你还不知道吧。”


说者无心,其他两人心里都有算盘在打,阎鹤祥的表情有些僵硬,论理,他和曹鹤阳的感情不逊于生死之交的,都是从云城出来的人。他又找到了大林,且履行了婚约,也该给曹鹤阳去一封信的,可大林的身份没办法解释,他们又是两个组织的人,这件事他没法开口,于是站在一边有些尴尬。


栾云平哪里知道他们这些陈年旧事,他是阎鹤祥到了云城才认识他的,他只是觉得这是个值得说的喜事,故又说道:“对方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,但一点也不娇气,我看倒是老阎高攀了。”


“怎么还有高攀一说。”曹鹤阳笑道,“这件事我听了一耳朵,恭喜您了,阎老师。”


“哎......”阎鹤祥作揖,不知道说些什么,正巧黄包车驶来,他抢先招招手喊了一嗓子,把车拦了下来。


曹鹤阳坐上黄包车,朝二人道过别,又说道:“我找你们二人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旁的人知晓——当然,栾老师您还是得向高老师传递一下会议精神。老阎,这种下班之后闲话几句的小事儿就没必要同您家里那位讲了。”


曹鹤阳是何等聪明的人,他讲完这句话,打量了一下阎鹤祥的脸色,又说道:“我也没带红包,祝老阎您百年好合吧。”


“哎您这客气了。”阎鹤祥颇为不自在。


“只是凡事警惕些,别被小事儿冲昏了头。”曹鹤阳又多说了一句,不等看阎鹤祥的脸色,便叫车夫拉车。


留下一个看不懂二人官司的栾云平,和一脸惶惶然的阎鹤祥立在原地。


68


见过曹鹤阳之后好几天,阎鹤祥都有些辗转难眠,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俩有一腿,然后阎鹤祥抛弃发妻另觅新欢。


事实当然不是这般。阎鹤祥心里正别扭着,他不知道曹鹤阳有没有查出大林的身份,又查出了多少。夜里睡觉也不安稳,总能梦见曹鹤阳那副镜片反出看穿一切的白光。


夜里,卧室里早就熄过灯,不知是什么时辰,只能听到翻身时候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,帐幔层层叠叠。两个人背对背躺着,郭麒麟也睡不着觉,小手指绕着账子垂下来的流苏,指甲划过纱幔,听到背后阎鹤祥翻来覆去的声音。


郭麒麟索性伸手出了帐子,朝床头柜上模,拧亮了台灯。


有光洒进床帐,阎鹤祥才发觉大林也没睡,小少爷睡着不睡着都不闹人,只是呼吸声要轻些。


“林林,睡不着么?”阎鹤祥才翻个身,脸朝着大林问道。


大林仰面躺着,被子板板正正盖到胸前,两只手攥着被子的边儿,点了点头:“哥,你最近有什么事儿吗?”


“是我——是我总是翻身吵到你了吧。”阎鹤祥恍然,起身说道:“不然我去你那间旧卧室睡?”


郭麒麟侧头,眉眼间微蹙,反问道:“咱俩结婚还不到一年,你就要跟我分床睡了?”


“不是,”阎鹤祥百口莫辩,只好又躺下,说道,“我最近睡眠不太好,怕翻身吵到你。”


“翻身倒还好,只是你有心事。”郭麒麟一双眼睛黑亮亮盯着他,很认真地问道:“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好些?还是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吗?”


“也没有,只是......碰到了一个故人。”阎鹤祥说道。


“故人?我认得吗?”


阎鹤祥摇摇头,他怕郭麒麟再做些什么行动容易陷入危险,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,山城的于嘉林确实是不认识曹鹤阳的,云城的郭麒麟才认识四哥。


“你那个故人怎么了?”


“没怎样,他挺好的,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。”


“怎么听着像是你冒出来个红颜知己?还有种解释的语气。”大林见阎鹤祥心情不虞,半开玩笑说道。他最近也心里总装着事情,只是阎鹤祥粗枝大叶没察觉出来。


“没没没,我哪敢背着你有什么红颜知己。”阎鹤祥也顺着他的话来,说道,“我只你一个就够了。”


“就够烦人的了?”


“哎,”阎鹤祥伸手捏了捏大林的脸蛋,说道,“就够可爱的了。”


大林一乐,两只眼睛又变得弯弯,说道:“哥哥,你说当初我娘要是没把我订给你,是不是我们都不会认识了。”


“那也不能,”阎鹤祥道,“我娘肯定不放心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平津,肯定会带我去看你,到时候还是会订亲,结果都是一样的。”


“什么叫孤零零的?我们家在平津一大家子人呢。”郭麒麟有些不满地说道,“我爹还在呢。我当时要是不离开平津,说不定还能帮帮我爹。”


这会儿阎鹤祥要再听不出来,他也就枉被大林叫一声“哥哥”了,听见话头不对,他忙问道:“怎么突然提起你爹?是不是有什么事儿?”


“都过了好几天,你才想着问我。”大林的语气不算很好。


阎鹤祥这才回忆起确实前两天大林的心情都不太好,而且有一回还喝多了回家,早早就睡下,这是平时都没有过的事情。他这几日也忙,就没有多想也没多问,确实是他的疏忽了。


“对不住,我这两日有些忙。”


“我不怪你。”大林的语气发闷,说道,“只是心里不舒服,又找不到地方撒筏子。”


“那你冲我来,骂我几句捶我几下呢?”


“哎!”大林轻轻打了他一下,小手落在他身上的被子上跟掸灰似的,说道:“你这样,又显得我小气了。”


“小气一些也没事,”阎鹤祥撇开自己的事情,摸了摸大林的鬓角。


“我只是听到了一些平津的事儿,我爹的戏楼被大洋国人给占了,人也不知去向。”郭麒麟叹了口气,说道,“但愿他平安。”


“岳父那样能耐的人,一定能逢凶化吉。”


“哥,你知道么,我没在他身边住过几日,长大后也没见过面,但他在平津,我就有个家在平津,心里便有底。平津沦陷,又没有他的下落,我就觉得那个家一吹就散了,我回头也看不到路。”


“有我在呢,林林。”


“你不晓得,”郭麒麟眨眨眼睛,他眼圈儿有些泛红,声音闷闷地说道,“我父母缘浅,也许是上一世做了什么坏事遭的报应。”


“瞎说什么呢?”阎鹤祥避重就轻安危他道,“你别多心,这都是大洋国的祸事,平津沦陷,死了那么多的人,岳父能逃出去还是福气。”


然而郭麒麟却不想再说话,他翻了个身,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,屋子里又复归黑暗,阎鹤祥抚着他的背,不知为何,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啊。”


也许是对没能安慰到他的歉意。


“和你没关系,哥哥。”大林哑着嗓子说道,“无论我们彼此有多了解对方,但在这件事情上,没有人能和我共情。”


阎鹤祥默默收回了手,望着大林裹着被子的身影好一会儿,直到听到身边传来均匀轻轻的呼吸声,他才闭上眼睛。


山城入冬不甚分明,天上有时还飘起小雨,天气一日似一日的凉下来。阎鹤祥趁着午休来找栾云平,曹鹤阳今天要坐船去汉口。他和栾云平打算去码头送送他。


栾云平正在楼下和学生聊天,他身边的那个学生个子很高,姿态很是恭敬,一直微微点头,生的也俊秀。让阎鹤祥想起他曾经的学生王九龙,好像也是这么高的个子,那孩子长的也漂亮,浓眉大眼,眼前这个学生的眉眼有些柔和。


阎鹤祥朝栾云平打了个招呼,栾云平同身边的男学生说了几句,道了别,才走了过来。


“是我学生。”栾云平解释道,“刚交了申请书。”


“瞧着挺精神的小伙子。”阎鹤祥心情不错,笑说道,“瞧着不像是你学生,亲的倒像是你儿子。”


“瞎说什么呢。”栾云平嗔道,“不过那孩子确实姓高。”


“这才几天,这样快的时间就递交了申请书?”阎鹤祥想起方寄卿,若是吸纳新青年,他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,便说道,“我也有几个好人选,都在《野火》上发表过文章,这两天也让他们写申请书好了。”


“给我就成。”栾云平点点头说道。


两人闲话几句,叫了黄包车拉到码头,曹鹤阳刚从他们后面的黄包车下来,见到他们,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耽误你们工作,还跑这么远来送我。”


“午休时间,不碍事的。”阎鹤祥说道。


许是因为出远门,曹鹤阳拎了一个大只的藤箱,想来那摞杂志也放在里面,箱子撂在脚边,这位眼睛先生今日一身深绿色的夹棉长袍,颈上系了米白色的围巾,一边垂下来,一副擦的锃亮的圆眼镜架在鼻梁上,很是儒雅。


几人闲谈一会儿,江边的汽笛声响起,曹鹤阳说道:“景俞,栾老师,你们多保重。”


“景俞”较“阎老师”相比亲近许多,阎鹤祥心想,可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人家曹鹤阳没打算把大林的身份公之于众,是他多心。


“您也是。”


栾云平说道,阎鹤祥拍了拍曹鹤阳的肩膀,几人都有种怅惘之感,尤其是在滔滔不绝的江边,更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。


虽曹鹤阳的工作相对安全,但在这样的世道,一脚踏入革命也就相当于半条命就跟挂在空中的红旗上一样,没个着落,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相见,彼此一时无言。


曹鹤阳紧了紧围巾,先开口说道:“别这样沉闷,我不过是去趟汉口,而后就回延安,还有机会见面呢。”


“对。”栾云平说道:“一路顺风,注意安全。”


阎鹤祥替他把行李送到船上,初冬的江风逐渐凛冽起来,船舱里随着水波晃悠悠的,他把藤箱放到曹鹤阳的座位边,曹鹤阳矮身把他送出船舱。刚走出舱门,阎鹤祥要顺着甲板上岸,曹鹤阳忽地喊他一声:“阎老师。”


阎鹤祥转身问道:“曹老师,还有什么事儿吗?”


“提防身边人,”曹鹤阳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他究竟不是我们的人。”


阎鹤祥愣了一下,意识到曹鹤阳说的是大林,他不知道大林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,不过看曹鹤阳的神情,这件事应该只有他自己查过,才出此言。


“我会注意的。”阎鹤祥笑笑,说道,“多谢。”


“哎,你......”曹鹤阳还想说些什么,却又摇摇头,叹了口气,转身要回到船舱里。


“安安很好。”阎鹤祥忽然说道。


曹鹤阳的脚步一顿,点了点头,没一会儿身影就隐没在进舱的人群中。


阎鹤祥的心情陡然变得轻松起来,他步伐轻快地上岸,和栾云平商量中午随便吃一口什么垫垫肚子,又说安安这两天想高老师了,有时间过去坐坐。


天空仍是灰蒙蒙的,山城总是阴天。这艘自汉口而来的船上又下来许多神态穿着各异的旅客。他们有的长袍马褂,和周围朋友讨论着金钱上的事情;有的笔挺西装,路过码头上扛包的工人还要掸掸自己的衣角;有的穿着不算体面的短袄,拖家带口地踏上这片陌生的地界;也有人一袭长衫,不苟言笑,帽子下瞧不清表情,只是阴影里的那双眼睛习惯性地观察这众人,像是躲在暗处的老鼠的眼睛。


山城又开始飘起绵绵细雨,冷风打透穷人的衣衫,这世道总归不算太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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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彩蛋 彩蛋是高栾甜饼

06 Jul 2022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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